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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蓝公馆之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贵族们看着那位黑发巫师的虚影，大脑中的每一个脑细胞都在疯狂地运转着。
传奇——
哪怕与准传奇仅仅只有一字之差。
但是这一字之别，便是天与地的差异。
不知道多少名震大陆的强者被困顿在这最后一步之上，直到寿元耗尽也未能逾越这最后的瓶颈。
也正因为传奇的稀少，西大陆的每一位传奇都是各方势力所瞩目的焦点，哪怕是些许的表态便足以引起整个大陆格局的动荡。
而任何势力，哪怕先前的规模再小，但只需要其中诞生一名传奇，便足以将其所属的势力推向西大陆的超一流之列。
这也是晨曦教廷、极黑之塔与阴影议会能够拥有如此超然地位的原因，因为这三方一直以来都有着传奇坐镇，而晨曦教廷和黑塔所拥有的传奇甚至时常不止一位。
正因如此，哪怕安德鲁亲王先前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并且允诺了许多事成之后的好处，不少贵族依然不肯彻底倒向安德鲁亲王这边。
因为他们知晓，第三皇女伊莎贝拉殿下，与黑塔的副塔主夏尔冕下在多年前曾经是同一个冒险团的队友。
虽然如今那个传说级的冒险团“晨星”已经不再活动，但谁知道冒险团成员彼此是否还有私交。
传奇只有传奇方可抗衡，这是西大陆超凡者们所公认的铁律。
万一对方愿意替伊莎贝拉出手，那安德鲁亲王不论此前的优势再大，如果没法同样请动传奇抗衡的话，那他们所谋划的一切都不过是梦幻泡影而已。
可是，论谁也没有想到，明明是安德鲁亲王所请来的援手，却召唤出了夏尔的投影。
所以夏尔冕下到底是站在皇女殿下那边，还是站在安德鲁亲王那边?
嘶——
一时之间，不少贵族的cpu都被干冒了烟。
……
另一边，教徒头目人也懵了。
我所召唤的难道不是主的投影吗？
主的投影……好像不长这样吧？
但是随后，教徒头目却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一向自诩自己为教团中的智囊，所擅长的强项便是思考与分析，然后从中理解出主之神谕的深意。
这也是他可以从一众只会打打杀杀的反社会暴徒中脱颖而出，被教团高层们所相中，成为教团管理层的理由。
而很快，在经过一番思索之后，教徒头目觉得自己抓到了华点——
夏尔成就传奇的速度过于惊人，以至于西大陆相当一部分人对此深表怀疑，并提出了诸多类似魔王转世的阴谋论。
但是，倘若从一开始——
夏尔便是主在人间的眷者，而他那惊人的晋升速度是来自于主的赐福，那一切不合理的事情就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而夏尔作为主的眷者，有资格调动主的信仰之力化为己用，甚至让自己以信仰投影的形式降临，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愧是至高无上的主，早就在暗中规划好了一切。”
“不但从民众的信仰入手，更是直接以夏尔这位黑塔副塔主为引，将整个黑塔都化为己用。”
“届时，既有帝国作为信仰传播的土壤，又有黑塔巫师们作为高层战力来制衡晨曦教廷，何愁大业不成！”
教徒头目朝着夏尔的投影恭敬地开口：“还请眷者大人替主代行神威，惩治那些异端，只留下愿意归顺教团之人。”
那自信洋溢的笑容，重又回到了教徒头目的脸上，分外灿烂。
然而，笑着笑着，他就哭了出来。
因为，身后的投影非但没有听从他的请求出手。
甚至与之相反，教徒头目反而感觉到自己体内那来源于主的赐福之力在飞快地被抽走。
很快，他的身体就感觉到一阵虚弱。
原先在成为教团高层，获得主之赐福以后足以比拟七阶的魔力在飞速消散，很快就只剩下了他入教之前那四阶的孱弱实力。
“信仰之力看似能够让人一步登天，但终归只是外力，并非源自自身的积累，并不可靠。”
“超凡之路没有捷径可言，长久以往下去，不但会让你们产生依赖性，自身再也难以存进分毫，更会对你们的精神与肉体，甚至寿命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夏尔从人群中走出，手中点点的青铜碎屑缓缓消散。
这两天他花了一点时间，在精神海洋中建立奥术模型逆向解析了青铜神像的工作原理，然后将以赐福形式灌注入教徒体内的信仰之力尽数回收，然后将这些杂乱的信仰之力在星界中连同那具青铜神像一起给销毁了。
信仰之力这东西，就连晨曦教廷这般专门玩这个的行家都只敢用神术的形式借力，绝不敢将其吸纳进自身体内，其危害和副作用可想而知。
当然，对于邪教徒高层而言，他们自然不用去考虑大部分炮灰教徒们的发展潜力与寿命，以此来换取迅速提升的即战力自然是最优选择。
不过，夏尔自诩还算是秩序阵营的一份子，因此也就顺手把回收信仰之力的事情给做了。
至于那些反社会人格的邪教徒们，那自然就只能交给晨曦教廷去处置了。
如此想着，夏尔不再理会身边失去了加护虚弱异常，面如死灰的教徒头目与安德鲁亲王，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伊莎贝拉的所在。
唰——
苍白的剑光冲天而起，精纯而致密的魔力化为纯粹的银白色辉光，于黯淡的天幕下显得格外醒目。
伊莎贝拉.弗雷斯贝古的超凡职业名为「银剑士」。
而在晋升传奇之后，她更是已经立足于整个西大陆剑士系职业的顶点，有资格被冠以“剑圣”之名。
此时此刻，那些贵族们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既然夏尔未曾插手伊莎贝拉的晋级，那么毫无疑问，他最终还是站在了皇女殿下的这一边。
更别提伊莎贝拉本人此时也已经彻底完成了传奇的晋升。
这是亚兰帝国自开国皇帝以来，皇族之中所诞生的第一位传奇。
一方是货真价实的两位传奇，而另一边则是不知为何变得虚弱了许多，再也不复先前实力的安德鲁亲王和来历不明，一看就不怎么靠谱的邪教组织——
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贵族都看得出此刻该怎么选。
“伊莎贝拉殿下，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是支持你登临皇位的……”
“是啊，皇女殿下，我其实也一直在心中支持你，奈何安德鲁那个老东西不讲武德，绑架了我的妻子，威胁我说不听话就让我尝尝牛头人的滋味，我是被裹挟之下才被迫加入了他的阵营啊！”
“对，我们的行为，用黑塔书店贩卖的那本《三个王国的战争》里面的话来讲，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伊莎贝拉殿下，您刚满月时我还来看过你呢！还记得叔叔吗？”
“我将，效忠于你！”
……
贵族们表态的表态，攀关系的攀关系，发誓的发誓，效忠的效忠，好不热闹。
但是，伊莎贝拉却未曾去回应周围贵族们那嘈杂的喧嚣声。
她一步步地朝着夏尔走来，原先打理成公主辫的银色长发在战斗中被打散，此刻正宛若瀑布一般披散于肩后，伴随着晚风微微飘扬。
身穿漆黑军礼服的皇女来到了夏尔的身前，声音清冷依旧，仿佛先前的那场血战对她未曾造成分毫的影响。
“我终于追上你了。”
夏尔笑了笑：“恭喜，库罗德和西尔维娅要是知道了，估计得羡慕死你了。”
伊莎贝拉用手指卷起垂落至耳畔的一缕银发，不自觉地把玩着；“你觉得我的传奇称号叫什么比较好？”
西大陆的每一位传奇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传奇称号，而其中的佼佼者还拥有着不止一个传奇称号。
夏尔的【奥术主宰】、【禁咒根源】、【群星眷顾者】就属于此列。
夏尔想了想：“苍银剑圣？”
伊莎贝拉思索了片刻：“虽然够直观，但总感觉更像是形单影只的冒险者的称呼，少了几分威严感。”
“那么——苍银王座？”
伊莎贝拉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冰霜融化，美不胜收。
“听起来还不错。”
她的目光看向不远处正拿出一个小本本，飞快书写着情报的希儿，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的诧异；“未成年的黑夜之龙？”
“嗯，奥古蒂雅的妹妹。”
伊莎贝拉点了点头，她作为帝国的第三皇女，对于阴影议会这般影世界的庞然大物自然也并不陌生。
此前因为夏尔的关系，伊莎贝拉也曾与奥古蒂雅见过几面。
然后，她方才将视线投向了那些面如死灰的铁纹之月教团信徒们。
“所以，先前我那位安德鲁叔叔所发动的，真的是邪神的手段？”
夏尔点了点头：“没错，而且准确来讲，他们此前所借用的，还仅仅是那尊邪神所分出的一道分身，以及信徒们自身的信仰之力。”
伊莎贝拉微微皱了皱眉：“分身？”
“是啊，分身。”
“至于正主，其实还没有登场呢。”
夏尔看向窗外，那正一点点黯淡了下来的夜空,嘴角带起了一道弧度：“不过，祂差不多也该坐不住了。”
夏尔这一次花费了这么多精力，甚至还专门费心费力地潜入教团之中来当卧底。
其目标，自然不是捣毁一个邪教据点，以及干掉区区一道邪神分身那么简单。
所谓放长线钓大鱼，夏尔的目的——自然是那尊名为铁纹之月的邪神本尊。
……
“起雾了?”
忽然有贵族疑惑地开口。
人们四处看去，却发现不知何时起，灰白色的雾气已经悄无声息地弥散而开。
这种雾气看起来与先前安德鲁亲王爆发时的力量颇为相似，但是规模却要大上了无数倍，将整个海蓝公馆都笼罩在灰白雾气之中。
不止是海蓝公馆，就连公馆周遭的山脉都被这浓厚的雾气所覆盖，仅仅只能隐约间看见那雄伟的轮廓。
啪——
啪——
啪——
轻微的鼓掌声响起。
人们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却只看见了一位身着宫廷长袍，看起来儒雅随和，年纪约莫三十出头的银发青年。
他正鼓着掌，一步步走到了大厅的正中央。
“二皇子？”
有人疑惑地开口。
这位二皇子殿下从一开始便身处海蓝公馆之中，但是大多数贵族们却都未曾怎么理会对方。
归其原因，便是因为这位皇子各方面才能都毫不起眼，别说与最为闪耀的伊莎贝拉相比，就算在其他皇子之中也并不出彩。
若要说贵族们对其唯一的印象，那大概就是性情温和，从不主动树敌。
只不过，在这个存在着超凡力量的世界上——
单纯的性情温和不树敌，倘若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作为后盾，那和待宰的羔羊并没有什么区别。
也是因为如此，二皇子才会被安德鲁亲王选做当那个傀儡国王的人选。
正是看中了他性情温和，易于掌控的特点。
倘若安德鲁亲王的计划成功，让二皇子登上帝位，那哪怕他是被安德鲁亲王所扶持的傀儡，但毕竟是一国之主，贵族们也会给他几分薄面。
只是现在安德鲁亲王自己都已经大势已去。
也不知道二皇子这种时候不想着明哲保身，还在此刻跳出来是想干些什么？
人群之中，唯有那委顿倒地，已经被贵族们用一道道绳索所束缚住，准备当做投诚之物献给伊莎贝拉的安德鲁亲王，此刻忽然睁大了眼睛。
“是你——”
安德鲁亲王虽然也被夏尔抽走了信仰之力的加成，但是他此前本就是八阶，因此相比教徒头目那般虚弱的模样要好上不少。
他死死地盯着二皇子，缓缓开口；“我想起来了，当初我准备今夜这场宴会，手中却急需高端的超凡战力的时候，恰好便与铁纹之月教团搭上了线——”
“当时我以为是机缘巧合，但是现在想来，却是你在暗中牵线，让我与铁纹之月教团搭上了关系。”
“看来，我小觑了你，整个帝都的贵族们都小觑了你。”
二皇子摇了摇头：“不愧是能够在诸多贵族的窥伺中坐稳亲王之位的安德鲁叔叔，纵然能够欺骗一时，但终归还是没法瞒您一世。”
他微微伸出手。
下一刻，一道灰白色的光芒自虚空中浮现，带着死寂之意，直直地没入安德鲁亲王的胸口。
安德鲁亲王的脸色在顷刻间变得灰白，就这样没了生命气息。
贵族们哗然一片，匆忙四散而开。
安德鲁亲王虽然落败，但他毕竟是真正的八阶，哪怕失去了信仰之力的加护，也是实实在在，距离准传奇只有一步之遥的强者。
能够被如此轻描淡写地剥夺性命，纵然是寻常的传奇也做不到。
这是怎么了，怎么寻常几年见不到一面的传奇，今夜却接二连三地出现。
……
慌乱逃窜的人群之中，唯有伊莎贝拉与夏尔站立不动。
伊莎贝拉微微蹙起眉头，审视着眼前自己这位兄长。
而夏尔则摇了摇头：“好歹也是在赐福后能够达到准传奇巅峰的强者，二皇子殿下未免太奢侈了一些。”
“奢侈？”二皇子看向夏尔，脸上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然而此刻这般微笑映入周围贵族们的眼中，与安德鲁亲王那一具惨白的尸体相呼应，却显得分外瘆人。
“这种靠着信仰之力强行塞到准传奇的炮灰，对于主而言并不稀有，只要信仰之力足够便可以无限量产。”
二皇子看向夏尔与伊莎贝拉，依然带着温和的笑容：“不过，你们则不同。”
“传奇之路不假外物——”
“每一位传奇的诞生，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不可复制的奇迹。”
他朝着两人伸出手：“夏尔，小妹，你们都是被主所看重的对象，要不要考虑一下成为主的眷者。”
“放心，传奇哪怕对于主而言也是不可多得的存在，绝不会如对待普通教徒那般采用洗脑之类的粗暴手段。”
“夏尔你依然可以当你的黑塔副塔主，而我也可以支持小妹你成为亚兰帝国之主。”
“而你们也能够从主那里，得到突破传奇，点燃神火，踏上成神之路的方式。”
二皇子的目光真诚；“相信我，这是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的选择。”
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是伊莎贝拉凛然的话语。
“哪怕是在晨曦七神存世的时候，亚兰帝国也从未信仰过神明。”
“在这个人类互相扶持，自立自强的国度里，没有高高在上的神明的容身之所。”
二皇子看向夏尔。
夏尔耸了耸肩：“我和我们团长一样。”
“是么——”二皇子的话语中带着些许的惋惜之意：“那还真是遗憾。”
每一位传奇都是心意坚定之人，一旦作出了决断便绝不会动摇。
或者说，那些三心二意，意念不够坚定之人也成不了传奇。
二皇子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也没有继续浪费口舌。
他的眼中，苍白而又死寂的光芒闪烁着，直直地看向夏尔。
“夏尔——因为我妹妹的缘故，我在你还是一位冒险者时便知道了你——”
“然后，我亲眼见证着你从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巫师，在短短几年的时间之内，成长为了如今被整个西大陆居民所铭记的黑塔副塔主。”
“所以，我可以理解你现在的自信，你现在的从容……”
“你与西大陆其他的传奇都不一样。”
“对于他们而言要困顿许久的关卡，对你而言轻而易举便能突破——”
“而你这一路上的成长经历都太过顺风顺水，以至于你从未直面过真正的强敌——”
“哪怕你遭遇的有些敌人在外人看来危险异常，但其实对你而言，也不过是一个有些难度的挑战而已。”
“而这，便是你最大的弱点——”
二皇子的话语缓缓响起。
“你太傲慢了。”
“你傲慢地认为自己潜入教团的行为没人可以察觉——”
“所以哪怕你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却也在放任我行事，完成了种种准备仪式，因为你认为凭借你那超过其他传奇的实力，不论面对什么事态与变化，你都有着镇压一切的自信。”
“正常来讲，本该是如此没错。”
二皇子注视着夏尔的目光微微眯起：“可是，你却未曾想到——”
“通过主的神谕，我早就了解到了你的存在。”
“按照原先的计划，哪怕安德鲁叔叔的计划失败，由别人登上亚兰帝国的王位，我也不该暴露自己。”
“但是，自从你出现以后，主的神谕便变了……”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你变成主的信徒——”
“换句话说，在主的眼中，得到你，比一整个帝国的信徒都更为重要！”
……
轰——
骇然的气机冲天而起，激荡开远方的云层。
“看窗外！”
有贵族惊慌失措地大喊。
人们急忙看向窗外，却只看见那原本星河灿烂的夜空，此刻忽然变得光芒消隐。
群星隐匿，仅余下一轮赤红色的满月高悬于天际。
二皇子立于虚空之上，那轮血月在他身后高悬着，一道道灰白的金属纹理爬满了大半个月面，苍白与血色交错，显得诡异而压抑。
所有人都明白，那并非是真实的月亮，而是某种由魔力所凝结而成的投影亦或是象征。
但是，那轮血月却又那么的真实——
在此刻完全将原先的月亮所取代，散发出无穷无尽的威严。
哪怕是传奇之威，也远远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并非是信仰之力弄出来的投影那般拙劣的手段，而是主的半身跨越位面而来——”
“真正的神降！”
二皇子俯瞰着夏尔：“这便是传奇与真神的差异，你自认为无人知晓的隐瞒，在主面前却完全无从遁形！”
“不过，放心吧，等到你被我所击败，然后成为主的信徒之后，你自然就会明白这其中的鸿沟。”
……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猎头，你家主真该给你发个优秀员工奖——
夏尔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他的脑海中闪过二皇子先前对自己所道出的话语。
傲慢吗？
或许吧——
自己这一路走来确实太过顺风顺水，从未遇到过真正的挫折。
也许自己确实需要经历一番失败，才能收起那高高在上的傲慢之心。
只是——
夏尔抬眼，看向那轮天穹之上高悬的血月，微微叹了口气。
就凭你口中的这位主，想要让我经历失败，恐怕还差的很远啊。
……
一尊邪神的半身神降，这让夏尔有些不是很满意。
按照他原先的预期，是要让对方完整神降的，这样才能利益最大化。
只不过，不知道是出于小心谨慎的缘故，亦或者是对方本身状态就不算好，无法支撑起完整神降的消耗，对方所降临的力量，比起夏尔所预计的要少了不少。
不过——
用来测试一下某些东西的话，倒也足够了。
如此想着，夏尔的精神微动。
下一刻，那柄名为龙息之断的血色长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夏尔的手中。
夏尔的动作并没有瞒过立于夜空之中的二皇子。
他的目光落在龙息之断上，微微停顿，很快分辨出了其中传来的气息。
“传奇武器……”
“原来如此，魔武双修，这便是你的底牌吗——”
二皇子注视着手拿长剑的夏尔，缓缓开口。
同时在物理职业与施法者职业达成了传奇……可并非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一般来讲，巫师是极致的玻璃大炮，而物理职业则是血厚攻低。
围绕着双方优劣势之间的攻防与博弈，便是超凡者们决出胜负的方式。
而魔武双修，同时将两项截然相反的职业都提升到了传奇层次，便意味着对方再也没有了短板可言。
难怪夏尔对自己有着如此的自信——
一位没有短板，无限趋近于完美的传奇。
便意味他在与其他传奇间的战斗中，便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
用区区十年的时间，超越了那些晋升传奇数十乃至于数百年的老牌传奇，夏尔所达成的成就确实让他有资格骄傲与自满。
只可惜——
如此的底牌，在主的神降面前，都没有分毫的意义。
“魔武双修？”
夏尔听到了二皇子的话语，摇了摇头。
“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是巫师，是读书的文明人，可不会去干物理莽夫的那些脏活。”
一边说着，夏尔的手掌中，一个微型的传送法阵悄然亮起。
伴随着细微的空间波动。
那柄名为龙息之断的赤红色传奇武器，便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这是一枚弹药——”
“一枚装填于这颗星球的近地轨道之上，由天基轨道炮所发射而出的弹药。”
“当然，这样的描述或许对于你来说有些难以理喻，所以我更喜欢称呼它的另一个名字——”
夏尔那平静的话语，便这样在夜空之中缓缓响起。
“「达摩克利斯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