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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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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雨季出生在四季如春的西双版纳,那里神奇美丽的热带雨林自然风光和多彩多姿的民族风情交相辉映,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犹如人间仙境。如此美丽的世界,使雨季出落得清雅而美丽。

    自小善歌善舞、酷爱美术的雨季考上了一所美术学院。二十岁那年,雨季大学毕业被父母安排到西双版纳的一个事业单位工作。在别人眼里这是一份好得不得了的工作,可雨季一点也不开心,她感觉那工作一点活力也没有。朝九晚五的日子仅过了一年,雨季就离开了单位在热带植物林旁边开了一个精品店。各种手饰、手工制作的小礼物、还有傣族的特色绣品,把小店装扮得漂亮极了。心灵手巧的雨季还利用自己的专长,自己亲手做了各种绘画、绣品。因为雨季的聪明美丽,小店的生意不错,来这里的游客都会进来,或买店里的小玩意,或进来欣赏一番,还会对雨季赞赏地点头。雨季开心极了,她认为这才是她想要过的生活,可以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为自己也为别人带去美丽。每天,她都象只美丽的蝴蝶忙里忙外。

    二

    雨季天生就喜欢蝴蝶,她的小店里有许多蝴蝶形的小饰品;这些美丽的蝴蝶把小店装扮得非常惹眼,吸引着游客的眼球。雨季也感觉到自己每天是生活在蝴蝶的世界,她在蝴蝶的世界飞舞着,有时候她感觉到自己也会变成一只美丽的蝴蝶。

    那天,雨季终于完成了她自己的精心制作的作品——两只蝴蝶。她在一块白布上先画上两只蝴蝶,然后照着那画用五彩丝线把那画给绣了出来。终于完工了,看着那两只蝴蝶,雨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找来工具把那幅作品挂在小店里最起眼的地方,做她小店里的招牌用。

    刚做完这一切,她的电话响了,是死党好友安然。

    “雨季啊,你得恭喜我了,我快要结婚了。你说我结婚的时候你会送点什么我”电话那头的安然无比欣喜地向雨季地说着,不容雨季插一句话。

    “恭喜你啊,到时候我会送一份最美丽的礼物给你,可你不许宰我啊!”雨季终于插上了话。接着她想着所有的好朋友都走上了婚姻的红地毯,只有自己还是名花无主,她不由得轻叹了口气。也许是自己的眼光有点高,至今也没有遇上自己心动的。步入大龄女青年的雨季,让家里人急得下了最后的通缉令:今年一定要找个男朋友!

    “喂!雨季,你在想什么?你也要快点找一个,女人嘛,总是要嫁人的,不要眼光太高了”

    “小姐,这幅画怎么卖?”一个好听的男中音打断了雨季和安然的对话,雨季忙收线招呼客人。

    放下电话的雨季,转过身来才看清眼前的男中音,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子已取下她那两副蝴蝶的绣画。不知为什么,男孩那双略带笑意的小眼睛,在雨季看来似乎有些带电,让雨季心里不禁为之一动。雨季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烫,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温柔的雨季把声音提高到平时的几倍:“这画我不卖,是我自己给小店绣的招牌作品。”

    雨季的回话让那男孩子更是倍感惊奇,同时竖起他的大姆指:“小姐真是心灵手巧,把两只蝴蝶绣得栩栩余生,真象两只正在飞舞的蝴蝶。我最喜欢蝴蝶了,真想请小姐能舍痛割爱卖给我,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

    雨季一听,竟说出自己也难以相信的话来:“我宁愿送人也不卖,就算送,我也会送给有缘人,有钱就了不起啊?不卖!不卖!。”说完雨季也给自己的话给惊呆了,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发起火来?

    “小姐,干嘛生气了呢?是心情不好吗?如果是,我做只蝴蝶飞给你看,只希望你能开心!”说完,那男孩子真的张开双手做起蝴蝶飞翔的样子来,雨季看着那个长手长脚的家伙,做出这些笨拙的动作来,竟忍不住大笑起来。

    男孩子才停下来说:“我叫罗盘,是从香港来的,且是一个人来这里旅游的。”罗盘低头看着雨季笑过之后脸上飞起的两团红晕,接着说:“小姐应该多笑笑的,你看现在的样子多美丽动人。”听罗盘这么一说,雨季的脸更红了。

    “我叫雨季,欢迎你来西双版纳”雨季的声音小得令罗盘听不清后面的话,只是罗盘不知道雨季此刻心里跳得有多么厉害。难道自己这就是一见钟情?今天怎么这么不争气呢?雨季心里想着。他是个香港人,怎么可能呢?雨季摇摇头,努力使自己平静着,假装去招呼别的客人。

    这时候,刚好小店里的客人较多,雨季忙里忙外地招呼着客人,暂时忘记了那个令她有些心跳的罗盘。

    天快黑下来的时候,客人终于都走了。

    “雨季,擦擦汗吧!”罗盘递过一方纸手帕。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雨季真是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罗盘竟还没有走。接过罗盘递过来的纸手帕,一阵幽香从雨季的鼻子飘进她的心灵深处。心里想:“哪个同意他叫我雨季了?不过,他叫起来还真好听。”想着,雨季又感觉到脸上一阵发红。

    “雨季,我太喜欢你绣的这幅蝴蝶画了,请你卖给我好不好?看在我等到现在份上。”罗盘又开口了。

    雨季真的舍不得卖掉这幅她最为钟情的画,因为在替意识里,这画是为她的爱情而做的。可是,此时她竟有些想送给罗般。只是,这样做是不是太草率了,罗盘只是一个刚刚认识的人,且还是一个香港的男孩子。更可气的是,这个家伙开口闭口的都是钱的。

    “不卖,不卖”越想竟越让雨季对罗盘生出一般无名火来。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今天自己这么喜欢生气。

    “你别生气嘛,你不卖就不卖的,等你想好了再说。我明天会再来的,直到你同意为止。”罗盘说完就走了,留下雨季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那晚,雨季失眠了,脑子里满是罗般的影子在晃动。

    三

    太阳依然是往日的太阳,可今天的雨季和以前有些不同了。一整天,雨季的心里有些空空的,在她的心底里有某种企盼让她平静不下来。她不停地向门外望去,从进进出出的客人中间搜寻着那个让她昨晚失眠的身影。

    当太阳下到了山的那边,七彩的晚霞把天空映得是那样的美。罗盘终于在七彩光里出现了,雨季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装作没有看到罗盘的到来。

    “嘿!你好!”还是罗盘先开口了。

    “嘿!好!”雨季抬起头假装才看到他的到来。

    “今天的晚霞真美,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我,我这没有人看店。”雨季真的想带罗盘去植物园逛逛,特别是在这个美丽的傍晚。可女性的矜持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你店里不是有人吗?走”说完,罗盘不容雨季再说话,用他的大手拉起雨季的手就向晚霞中走去。雨季明显感觉到一股电流直向她袭击,让她心跳加快。

    雨季告诉罗盘她将尽地主之谊,带他去植物园玩玩。罗盘一直没有松开雨季的手,随雨季来到了植物园。他们象两个小孩子一样,手牵着手快乐地植物园里奔跑着。此时的植物园人不太多,几米远也不见一个人。雨季和罗盘一路跑着,一路开心地大笑着,笑声是年青而清脆,带给了晚霞一份青春的活力。

    一路的奔跑让雨季有些气喘吁吁,挺直的鼻尖上渗出了点点汗珠。她不顾一切地倒在地上,话也说不顺畅:“我,我不行了心跳得快要蹦出来了。”

    罗盘也随雨季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雨季因奔跑发热而绯红的脸,还有那鼻尖上晶莹的汗珠。一瞬间,罗盘呆住了,眼前的雨季是那样年青而又美丽,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地把她拥到了怀里。雨季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感觉到了一种心跳的幸福。

    雨季感觉这就是上帝的安排,她不能明白自己仅和罗盘见了两次面,感觉就像是认识了两年。且自己在心里是这样一见钟情地爱上了他,她不明白罗盘心里是否和自己有着同样的感觉。

    “也许是上帝的安排,雨季,你知道吗?我就这样一见钟情地爱上了你,可能你不会相信的,可还是要对你说——我爱你!”罗盘低下头,对着雨季的眼睛深情地说着。

    没有想到两个人是如此的心有灵犀,雨季在心里轻叹了一声,轻轻地闭上了她的眼。在这个美丽的植物园里,他们任爱情树就这样在两个人的心里疯长着。

    接下来的日子里,雨季和罗盘幸福的相爱着。白天罗盘就陪雨季经营着她的小店,每天傍晚的时候他们还会去植物园。每到此时,植物园仿佛成了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在那里他们说尽了爱情蜜语,订下了相伴一生的誓言。

    四

    幸福的时光总让人感觉流逝得飞快,不知不觉,罗盘已陪在雨季身边一个月了。雨季感觉这一个月是她一生最幸福的时光,她每晚都会从梦中笑醒,然后坐起来,抱着枕头来回味他们每一个相爱的细节。

    一个月过去了,罗盘的手机频频响起,那一声声铃声像一把把小锤重重地敲打在雨季的心上,让她心里一阵阵发痛。因为她知道那是罗盘的家人在催他回家,这一个月的相处让雨季知道原来罗盘有一个不错的家庭。罗盘的父亲开了一家公司,年青的罗盘在这家公司里做着副总的职位。这次他来西双版纳是因罗盘的工作做得极为出色,父亲特意放他一个月的假让他去旅游,于是他选择了他心里早已向往的人间仙境——西双版纳。

    在这个人间仙境里,罗盘遇上了雨季,在他心里,雨季就像是他痴痴等待了二十几年的蝴蝶;而现在这只蝴蝶已在自己身边翩翩飞舞,罗盘无数次感谢上天把雨季送到自己的身边。

    五

    相见亦难别亦难,分别的日子还是来临了。雨季取下那幅绣着两只蝴蝶的画,在两只蝴蝶上分别绣上罗盘和雨季两个人的名字;然后用剪刀把两只蝴蝶从中间剪开了,把绣有自己名字的一只送给罗盘,让他带在身边;另一只放进自己的怀里,雨季感觉到此时她和罗盘就是这两只蝴蝶了,两只将要分别的蝴蝶。

    做完这些,雨季终于忍不住靠在罗盘的肩上痛哭了起来,她不知道此次分别之后自己是否还能再见到罗盘。

    罗盘一边帮她擦着眼泪一边安慰着她:“别哭!我一定会飞回来找你,娶回我美丽的新娘。”说完这些罗盘自己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望着罗盘从机场的入口走进去,看罗盘的影子一点点从自己的眼前消失。雨季感觉自己的心碎裂了,心里的痛在散开又收拢着。

    随后的日子里,雨季变成了一个木头人,那满面的笑容没有了。只有在回忆和罗盘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她的脸上才会悄然变得红晕起来,美丽的笑容才会重现。

    每一次回忆过后、每一次从梦中醒来,现实中雨季不知道去哪里找到罗盘。每一次回忆,雨季都会拿出那只留在自己怀里的蝴蝶,看着蝴蝶上面罗盘的名字叫着他的名字;她感觉她和罗盘是两只可怜的蝴蝶,上天对他们太厚爱了也太不公平了,明明相爱着却不能在一起。每次,雨季都会流泪,日子久了,那只蝴蝶的颜色因她的眼泪变得有些模糊了。

    六

    收到罗盘的来信已是一个月后了,雨季如若获宝地打开罗盘的信读了一遍又一遍。

    罗盘在信中讲了他早已平安回家和回家后的一切。

    罗盘说他把他和雨季的恋情和父母说了,希望他的父母同意他娶雨季为妻。本来他是父母的独生儿子,平时父母都听他的,他没有想到父母对他想娶雨季的说什么也不同意。为此,他还和父母大吵了一架,把他患有心脏病的母亲气得浑身发抖。罗盘说怕母亲一下子受不了会心脏病复发就停住了。他告诉雨季他不会就此放弃的,他一定要争取到底;他的父母到最后一定会理解他,并同意他娶雨季回家的。

    看完罗盘的来信,雨季已是泪流满面,她感觉她和罗盘爱得太苦了。

    她提笔给罗盘回了信,告诉罗盘如果家人实在不同意就不要勉强了,她不想因为自己让罗盘和家人闹得不愉快

    信的最后,雨季含泪写道:我们两个就像是两只不能聚在一起的蝴蝶,此后,只要你看到的蝴蝶就像是看到了我,记得我曾在你的生命里翩翩起舞过就够了;死后,愿我们像梁山伯和祝英台一样变成两只蝴蝶相聚在一起;来生,就让我们是两只蝴蝶,可以自由自地飞舞,相守到地老天荒。

    写完这封信,雨季流下的泪也把信纸上的字湿得有些模糊不清了。她折好信纸,在信纸上印下了自己的吻,希望这封信能漂洋过海带去自己对罗盘的吻别。

    信发出去后,雨季的心里变得空空的。她希望此后自己能从心里把罗盘全部拿去,可越是这样她越是思念着罗盘。

    当罗盘读着雨季的信的最后那段话,他忍不住失声痛苦起来。他拿出怀里的那只蝴蝶,对着它说:“雨季,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请你等着我。”滴滴眼泪落在蝴蝶上,打湿了它。马上他给雨季回信了,告诉雨季一定要有信心,一定要等他飞来娶她。

    七

    罗盘为了雨季又和父母吵架了。

    这次罗盘在父母面前坚决不妥协,他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以此来表示自己非雨季不娶的决心。母亲为了他心脏病真的复发了,住进了医院。他也成了家庭的罪人,父母的不孝子。

    在亲朋好友和父亲的责备下,看着母亲受着病痛的折磨,罗盘有些受不了。他感觉到上天真是在捉弄他,自己竟不能自由地、好好地去爱自己所爱的人。

    他对着那只蝴蝶大声地喊着:“为什么?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爱一个人为什么要这样的难”被泪水打湿的蝴蝶的颜色变得有些模糊,各种颜色都渗和在一起了。

    罗般迅速地消瘦了下去,他的沉默寡言,让他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他不知道要怎么样去回雨季信,他只是回了几句话,还是让雨季别失去信心,总有一天两只蝴蝶会聚在一起。

    他的信给雨季无比的信心,本来雨季的心里有些想放弃了,罗盘的信让她心里又充满了希望。她做梦都想着罗盘有一天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八

    母亲好不容易出院回家休养了。罗盘此时不敢轻易在父母面前提出他和雨季的事,他心中的痛苦苦让他每晚都拿出那只蝴蝶,对着它讲着自己心里的矛盾和对雨季的思念。

    那天,罗盘换衣服的时候忘了带上那只随身而带的蝴蝶,把它遗忘在衬衣口袋。他母亲在打扫他的房间时看到了那只蝴蝶,看着那上面的斑斑泪痕。母亲感动得流下了眼泪,她没有想到原来儿子用情如此之深啊!

    她忙拿着那只蝴蝶让丈夫看,还对丈夫说:“没有想到盘儿爱那女孩子如此之深,你看他近段时间那么消瘦,看着我心里发痛啊!也许我们的观念太旧了,他的事太过干涉了。我们也是从年青走过来的,爱是没有错的,我们就同意了吧!”

    在母亲的劝说下,罗盘的父亲同意了。两位老人也被罗盘和雨季之间的真情深深感动了。

    当罗盘知道这事已是晚上了。一回到家里罗盘就直接去房间里找那只蝴蝶,上班时发觉自己没有带上它,心里挂念一天了。

    罗盘手里正拿起蝴蝶时,他的母亲满脸笑容地进来了。

    “盘儿,没有想到你对那女孩子用情如此之深。是我和你父亲两个老玩固,让你受了不少的苦。”母亲一进门就说着,眼里满是眼泪。

    “我和你父亲说过了,让他明天就放你的假,你去找那个女孩子吧。”母亲接下来说的话让罗盘欣喜若狂,他拧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妈妈,我伟大的妈妈,谢谢你和爸爸的理解。我太开心了,我明天就去。”罗盘兴奋得象小孩子一样在母亲脸上亲了一口。

    九

    落日的余辉把天空映得十分美丽。

    “雨季,我回来了。”罗盘出现在雨季的小店门口,一进门就大声地喊着。

    雨季被这突然而来的熟悉的声音惊得发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罗般走上前抱着自己日夜思念的女孩说:“傻瓜,这不是做梦,别发呆了。我回来了,回来娶我美丽的新娘来了。”

    雨季醉了,流泪了,靠在罗盘的怀里,幸福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嘴里还在不停的说:“原来我不是在做梦啊!你真的回来了?”

    “是,是,是,我是真的回来了,我回来娶你。我们这两只蝴蝶终于在一起了。”罗盘边说边从怀里拿出那只绣有雨季名字的蝴蝶,放到了雨季的手里。

    雨季也从怀里拿出那只绣有罗盘名字的蝴蝶。两只蝴蝶拼在一起了,上面都是斑斑泪痕。他们两人看着蝴蝶上的泪痕再一次抱头痛苦了,多少的相思折磨,蝴蝶上满是相思泪的见证。

    雨季拿出五彩丝线把两只蝴蝶绣到了一起,还绣上了四个字——比翼双飞。

    “等我们俩结婚后,我要把这两只蝴蝶放在我们的床头,这也是我们的结婚照。”罗盘边把雨季拥到怀里边说着。